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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狠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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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狠絕 ◇

◎刑部收了銀子,卻沒放人。◎

昨夜真不應該心軟放了寒期起, 應該把他抓了,去見見寒期起現在效忠的對象。

“官人……你抓到人了嗎?”盛夫人哭著問道。

“沒有,對手太狡猾, 早就洞悉了我的行動。”盛明州搖搖頭,“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盛夫人聞言, 哭得更厲害了。

盛明州很是沮喪, 他垂下頭,心中暗道, 對方果然是每一步都算到了,知道他會鋌而走險布局抓他們。所以特地找來江湖第一神偷,掉包銀票,華麗脫身,分兩頭行動,把盛泉送了回來。

讓他既抓不住去拿銀票的人, 也讓他抓不住把盛泉送回來的人。

那個人好像已經知道了他今天晚上會在大相國寺布局, 可今晚行動的人, 都是下午才通知到人。而時休脫身的那個大天燈,不是半日就能做出來的東西。

這說明, 今日之前,那人就已經料到了今天交換人質會出現的狀況。

對方是有備而來。

到底是誰有這樣的本事,可以算到他每一步?

寒期起那日所言的神秘的江湖勢力,到底是何勢力?

盛明州覺得, 能讓江湖第一神偷出手, 一定是江湖勢力才可以做到。

這麽說來,寒期起投靠的, 肯定不是皇族了?那, 即便是現在去求寒期起幫忙, 恐怕也沒什麽用了。

江湖勢力怎麽可能左右朝堂之上的決定呢?

盛明州緩緩地走向屋裏擺在正廳的太師椅坐下,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忽然他的腦中閃過什麽,眼睛猛地一下張開。

公子季涼?!

這些時日許都傳的沸沸揚揚的那個瘦弱公子,不就是住在南澤暮雲峰上的鬼策軍師公子季涼嗎?

這人說是來許都找薛燦看病,卻與安王扯不清楚。前些時日禦史臺因為安王殿下私德問題,參了許安歸一本,不也是因為那個人嗎?

若是許安歸早就與季涼有勾結,那麽……今日之事,就是安王殿下利用季涼在朝堂之外的勢力,所做的。

盛泉也是公子季涼綁的?!

這一切也都是在公子季涼的掌控之中?

想到這裏盛明州倏地一下站起了身子,瞳孔一縮——是了,一定是他!只有他才能布出這麽完美的局!

他與太子的對手,竟然是那個讓東陵帝國八年領土未向外擴張一分一毫,僅憑一個個錦囊就捆住東陵的公子季涼!

第二日,刑部的判決書已經送到羈押在刑部大牢裏的人,牢裏的人一片哀嚎。判流徙的人當日就已經啟程,判死刑的在牢裏吃最後一口牢飯。

餘攝看見自己的決判書處斬株連四族,當即就暈了過去。

趙家人,除了國舅已經發回原地禁足之外,其他人一律廷杖二十,然後送入大牢關押。只有趙毅直接判了斬首。

這次行刑極快,下了判決的沒幾日,那些判了死刑的人犯就直接送到了朝東門街市口實行了斬首。

斬首之日,北境五姓的家人全部都到了法場,他們的哀嚎之聲之上雲霄。

“為什麽我們還了貪墨的銀子,官人還是處斬了?!”

“我們明明還了銀子的啊!大人!大人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父親!父親!”

法場之上,刑部監斬,盛明州望著臺下那群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人,紋絲不動。

許多人都望著盛明州,喊道:“盛大人!不是換了貪墨的銀子就可以減刑的嗎!?為什麽我們還了銀子,還是除了死刑!”

“盛大人——”

盛明州眼眸微低,靜靜地看著那些被官兵攔在法場之外的人,拼命地哀嚎。

午時三刻,盛明州拿出板子,“啪”地丟在地上,朗聲道:“午時三刻——行刑!”

“爹爹!”

“父親——”

“老爺——”

一聽到行刑,法場周圍哭喊聲震天響,幾乎要把法場給掀了起來。

劊子手手起刀落,北境五姓之人紛紛人頭落地。那些夫人小姐們瞬間暈倒,被下人們扶了回去。

誅族之罪,很快也下到了北境四姓的家中。

每個大家族家中耆老接到這個旨意,都是幾乎暈厥。

這是怎麽回事?北境四姓明明是還了貪墨的銀兩,怎麽還是判了斬立決還株連了四族?

這其中一定有鬼!

家中男子盡數被帶到許都斬首,女子們變賣家產,收拾細軟跟著囚車一起上了京都。

她們一個個用自己的鮮血寫了一份份血書,在京兆府前面的擊鼓鳴冤。

京兆府尹公良毅出來的時候,看見京兆府外跪了一地的女子,她們的手上都拿了一張血書,要求上呈天聽,求東陵帝給她們做主。

京兆府在朱雀大街的頭上,離皇宮很近,這是許都一條非常繁華的主幹道。

這些女子跪在這裏,引來無數人圍觀。

一時間京兆府外人聲鼎沸,把寬有一百步的街道堵得水洩不通。無論是車輛還是行人都無法通過。

公良毅當即把府衙空出來,讓這群擊鼓鳴冤的女子都進來,散了人群。親自把一封封血書收了起來,細細了解來龍去脈。

公良毅聽了這些女子的訴說當即察覺這事不是小事。

這些人交上來的銀兩有一百八十萬兩,而且都有刑部收據為證。

為什麽刑部在裁決書上只字未提?

公良毅與盛明州是同期進士,他們那一屆學生只有他倆現在在許都,兩人關系不算親厚,但是同期的情分總在,所以在盛泉的事情上,公良毅一直多有包涵。

可這次,這筆數字巨大的銀兩,不是公良毅一個人壓得住的。

這事其實從一開始就不合理,因為趙家交還貪墨的銀兩,從一開始就交給了戶部,是戶部給寫的收據,一式三份,一份戶部留檔,一份刑部留檔,一份交給趙家人保管。

怎麽這些人沒有把銀子交給戶部,而是交給了刑部?

公良毅坐在公堂之上,看著下面跪著哭泣,一臉憤慨的女子許久,才拍了一聲驚堂木,所有人都屏息擡頭看向堂上。

公良毅拿著厚厚的一塌血書,沈聲道:“各位的血書,本府已經全部看了一遍,對於你們所要上呈之事有了大致的了解。若真如你們所言,你們如數償還了貪墨的一百八十萬兩銀子,而沒有減刑的話,這事本府還是要面奏陛下,請刑部來解釋清楚。”

“公良大人!”一位稍微年長的女子,擡起頭,哭道,“那些被推上斷頭臺的,都是家裏的頂梁柱,是我們的夫君、父親、兒子、孫子!我們都是變賣了家產才湊齊了這麽個數額龐大的款項,不信大人派人去問問寧弘公子,我們的產業都是他收的!”

“是啊!公良大人!”

“公良大人您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啊!”

“大人!救救我的兒子吧,他才五歲啊!”

“公良大人啊!”

一個人喊起來,其他的女子都跟著喊了起來。

公良毅被她們左一個大人,右一個大人喊得頭疼,說話的人太多,他已經不知道要聽誰說了。於是又拎起驚堂木,連拍了三下:“肅靜!肅靜!”

公良毅輕嘆一聲:“這事本府會調查清楚之後再上報朝廷,請各位放心。本府一定給你們一個說法。你們都是女子,在外拋頭露面難免有許多不方便。而且人太多,你一言我一語,本府真的很難聽清楚你們在說什麽。不如這樣,你們選兩三個人作為代表,留下來也好,每日來詢問進度也罷,總歸不要這麽多人一起湊在這裏了。你們看如何?”

這話一出,跪在堂下的女子交頭接耳,很快她們就選定了四個人作為代表,主理這次事件。

這四個人就是北境四姓主家的夫人——餘夫人、馬夫人、呂夫人、孫夫人。

這四位夫人看上去也是這些人裏面最為穩重的幾個。

公良毅見她們已經選出人,便道:“如此,這四位夫人留下,其他人都先回去罷。”

公良毅說話,下面的人都不動。公良毅只能把目光投向那四位夫人。

四姓夫人知道這是京都,天子腳下,所有事情都不可亂來。這公良毅做事一向秉公,在許都官聲很好。而且她們來的時候把朱雀大道都給堵了,這事鬧得不小,許都百姓都知道有這麽一批來自北境六州的女子在京兆府門口敲登聞鼓鳴冤。

公良毅就算有天大的膽子,與盛明州關系再好,也不敢在這件事上幫他抗雷,這事京兆府沒有本事也不敢捂。

四姓夫人相互看了看,由孫夫人發話道:“各位夫人小姐們都回去罷,血書公良大人都已經收到了。後面的事情,就由我們來與公良大人談。你們都先找個住的地方,安頓下來。這事,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弄清楚。”

孫家在是除了趙家之外,在北境有威望的家族。

因為孫家也出過幾個秀才、舉人。

雖然不如趙家靠著趙皇後一步登天,卻也是官宦人家。對於朝堂上的事情比其他三家要清楚一些。

在北境,許多官員,也都是由孫、趙兩家牽線搭橋,其他三家才有機會把手伸到北境軍餉的事情上。

現在孫夫人發話,其他人沒有不聽的道理。便相互看了看,紛紛站起身來,三三兩兩地攙扶著走出了京兆府。

京兆府外還有閑來無事看戲的百姓,看見這些女子都出來了,再沒後話,便也紛紛散去。

但是北境六州來了一群女子,帶著血書敲登聞鼓這件事,卻已經在許都傳開了。

第一個得到消息的自然是藏息閣。

這是大事,藏息閣當即用了信鴿給季涼傳信。

淩樂在清風閣的裏閉目調息,聽見天上有鳥兒飛過,張開眼,看見一只信鴿腿上幫著紅繩,當即雙手拍地,借助臂力一躍而起,腳踩花壇邊上柱子紮的籬笆,一躍兩丈多高,翻上屋頂,追著那只鴿子跑了幾步,腳尖點在屋檐角上,伸手抓住了那只腳上幫著紅繩的信鴿。

一個前翻,落回了院子裏。

淩樂看那信鴿腳上用紅線一圈一圈整整齊齊捆著一根小竹筒,他擡眸看向身旁的山茶,信手拈來一片葉子,在那紅線上一掃,紅線便被葉子整齊的割斷,那根小竹筒落在了淩樂的手裏。

淩樂放了信鴿,扣門而入,把手上的小竹筒放在季涼的書桌上,道:“藏息閣的急信。”

季涼放下手中的筆,把小竹筒拿過來,從桌上拿起一根簽子,把塞在小竹筒裏面的信紙捅了出來。

正巧許安歸下朝回來用午膳,看見淩樂站在桌前,等著季涼看消息。

“藏息閣送來的急信?”許安歸跟季涼在一起,多少知道一些藏息閣送消息的規律。

一般消息都會在早上送來,若是快到晌午藏息閣有消息,那便是急信。

季涼點點頭,垂眸看去。

“北境四姓的人去京兆府敲登聞鼓了。”季涼看完之後,把信放在香爐裏燒了。

“哦?”

許安歸想著今日回來街市上似比平時要熱鬧許多,想必也是這個原因了?

季涼道:“京兆府裏的線人說,北境四姓償還貪墨的銀兩,刑部沒有交到戶部去,不僅如此,還株連四族,北境四姓父族全部都要被誅殺。北境四姓的夫人們坐不住了,寫了血書。公良毅答應徹查這件事。”

“嗯。意料之中的事情。盛明州為了贖自己的兒子,擅自挪用了北境四姓交上來的銀錢,這事就看陛下怎麽處理了。”許安歸一邊聽著季涼說話,一邊走向凈房,換下朝服換上了碧色的輕柔絹紗衣,“不急,我們且看看。”

“是。”季涼應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

許安歸從屏風後出來,整著衣領:“午膳廚房做的什麽?”

“嗯……”季涼拿著筆,低頭畫著什麽,道,“不知道。”

許安歸從進來就看見季涼桌上放著一根炭筆,炭筆下壓著一沓宣紙,宣紙上有一些粗糙的線條。

許安歸好奇地問道:“你在畫什麽?”

季涼用手中的炭筆撓了撓頭,似乎遇見了一個很困難的問題,說話也變得緩慢:“嗯……在修改圖紙。”

“圖紙?”許安歸反應過來,壓低了聲音道,“是……北寰府上的軍用圖紙?”

季涼嗯了一聲:“這些圖紙都是父親和哥哥還有秋薄一起設計的。兵部駕部司與庫部司裏的不少人見過這些圖紙。最後因為那件事,這些兵器裝備研發全部停止了。”

許安歸走到季涼身邊,看到季涼現在修改的圖紙是一個弩車。

這是大型的攻城器械,即便是現在,也是攻城戰中必不可少的輜重之一。

這大型的弩車是靠機括彈簧驅動,可直射一裏地。

明顯季涼是想依據這個弩車的圖紙,修改出另一件攻城的戰車。但季涼在紙上修改了很多處,這張弩車圖紙已經被修改的面目全非,許多線條都被她給蹭掉了,又不是完全蹭掉。整個圖紙看上去很淩亂。

這種圖紙都是帝國的高等軍事機密,這圖紙是北寰府設計出來的,季涼會有這些圖紙也不奇怪。

季涼看了半晌,有些洩氣,看向許安歸:“我需要人幫忙。”

許安歸看著她:“什麽人。”

“我師弟,時休。”季涼道,“你對暮雲峰的江湖傳聞知道多少?”

許安歸蹙眉想了想道:“江湖傳聞,暮雲峰是三個門派的統稱,神醫谷善醫術,縹緲峰善武,鬼門淵善奇門遁甲。月卿拜師神醫谷的薛行為師,淩樂的武功是出自縹緲峰……你從師的是鬼門淵專門研究奇門遁甲之術?對吧?”

季涼點頭道:“其實我還有個師弟,那人也在鬼門淵一脈修行機括之術。他們家是盜墓的,後有了家業,都是以這些機括之術為生。”

“時家,”許安歸聽過這個家族,“當年北境五姓失竊鎮宅之寶案,到現在都懸而未決。聽說也是以為姓時的所為。不過那都是江湖後來為了給那個神偷加上一些傳奇色彩,才把那事強行按在時休的身上……”

“就是他偷的……”季涼有些尷尬,“江湖上說得沒錯。”

許安歸楞了一下,會意地點了點頭:“當時那幾家的密室都是用極其覆雜的機括,能解開那些機括的,除了你,恐怕就只有你方才提到的那位師弟了吧?”

季涼連忙道:“我師弟他人很好的……”

“我知道,”許安歸見她著急替時休說話,道,“五年前他去偷的那些奇珍異寶,最後都放在皇叔的黑市賣掉了。所獲錢財,他一分不少地送到了我的帳前。他沒留名字,但是那白花花的銀子上面皇叔都做了記號,我托皇叔調查,皇叔告訴我的。時休是個俠義之盜,北境五姓那些錢本就是貪墨北境軍的軍餉。時休偷了他們的東西,換成銀子送回來,解了北境軍的燃眉之急。”

許安歸輕笑著,擡眸看向季涼:“那麽早,我們之間就有一種斬不斷的羈絆了。”

季涼顯然沒想到許安歸知道這麽多事情,不過轉念一想,整個黑市都掌控在許景摯手中,許多不能從正常貿易渠道走的他國的貨物,都是從黑市流進東陵帝國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許景摯能獲得的消息,遠比藏息閣要多得多。

“我記得兵部有許多職位都空著吧?”季涼道。

許安歸道:“你是想讓時休進入兵部?”

季涼連連點頭:“他在機括這方面比我研究的深,我手上有許多當年父親留下來的圖紙需要改良,這些事只靠我一個人是做不完的。既然你重掌兵部,東陵停滯了八年的軍政也要重新建立起來。現在是需要用能人的時候。”

許安歸沈默不語。

季涼輕聲道:“你是顧忌他的身份?”

許安歸聽聞連連搖頭:“那倒不是。時家家產豐厚,時休既出身於那樣的家庭,必然是不缺金銀,年少時候所犯下的事情,也是年輕氣盛的俠義之舉。看得出來他是一個心思純正之人。我在想,是不是應該安排一場武舉,替朝廷選拔一些人才,候補進兵部任職。四品以上的官員兵部無權任命,但是四品之下的,我還有權力決定的。”

“我看可以。”季涼道。

“除了時休,還有人想要推薦進兵部嗎?”許安歸問道。

季涼沈吟了片刻道:“昨天,我讓寒期起去禦神河港口,幫我約了潛風。”

“潛風?”許安歸揚眉。

季涼解釋:“他現在是棍軍的……領事,那群人現在以他為首。那件事之後,北寰棍軍被當成北寰府的叛軍,許多人都死在了朝東門。三千精銳,現在只剩下他們十幾個人了。你若想他們進校場幫你訓練府兵,恐怕需要下些功夫。”

許安歸會意地點點頭,道:“你們什麽時候見面,我也去。”

季涼說:“他們說要出去五天跟船跑貨物,回來大約也是英國公老公爺壽宴之後了。而且時休的夫人馬上就要臨盆,我雖然想讓他來幫我,可到底還是要等些時日。”

門外有扣門的聲音:“殿下,王妃,擺飯了。”

許安歸望了一眼門口,對季涼道:“嗯,這些都不著急,兵部缺得東西多,一時半會也補不齊。我們先去用膳罷。”

季涼點頭,伸了伸胳膊,動了動脖子。

許安歸自然而然地拉住了她的胳膊,幫她松著脛骨,埋怨道:“之前你總是看藏息閣的消息,現在藏息閣的事情交給寒期起了,你又來研究這些圖紙。身子怎麽養得好?”

季涼頷首,站起身來:“去用飯罷。”

許安歸不滿季涼的態度,轉身把季涼壓在書桌邊,雙手撐著邊沿,把她環在自己的懷裏,用不悅的目光盯著她。

季涼頂不住許安歸這種氣場,不敢看他,只能側頭道:“不是我說喪氣話,在這裏,我們做所有的事情都如履薄冰。我想著,左右我現在空閑的時間比較多,能多做一點就多做一點,萬一……哪天我們鬥不過、算不到,出了紕漏,也好留些東西給後人,讓他們有機會把北境烏族占領的那片土地給收回來。我想趁著我身子還好的時候,多做些。等到冬日,我可能就做不了這麽多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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